自1989年开始,中島美雪(Miyuki Nakajima)就开启了《夜会》的轨迹. 刚开始的时候,就像演唱会 + 舞台表演的样子。后来开始有了故事性,每一年的《夜会》都会有不同的主题,不同的背景,美雪都会有不同风格的演出。而剧本、歌曲作曲、作词、演出和演唱都是由美雪亲自包办。
除了美雪外,也少不了共演者(杉本和世、香板千晶、植野葉子、张春祥等演员)和幕后的工作人员一丝不苟的努力(在Vol.5的制作篇中可见一班)。在制作夜会DVD的过程中,美雪还到外国去取景呢!!
—— 以上文字摘自中島美雪歌迷自制网站“地上之星”
广为人讨论中島「四面八臂」般的才华中,最为人惊艳的,是她在文学界所展现的创作深度,除了无人出其右的「词创作」外,也有「散文、短篇」的发表,乃至于改编至《夜会》,充满张力,广受好评的「夜会系列小说集」的出现。
中島美雪是日本歌坛难得有文人深度、才华洋溢的歌手,中島美雪的创作背后常有一个精神主题,发人省思,被日本媒体誉为「最有深度的歌后」。可是,她却很少公开接受访问,因而广被讨论的作品往往在歌迷的心中留下了一团谜。他除了填词写曲,写诗出书,每年一度的实验性音乐剧《夜会》更是集编、导、演于一身。
香港天王张学友开创了华人歌手演音乐剧的首例,《雪狼湖》新鲜的表演模式,大受欢迎,其实,歌手跨界编导,演出实验性音乐剧,「日本天后」中島美雪在这之前七年前(89年)开始便已尝试这项工作,她每年年底演出的实验性音乐剧《夜会》年年一票难求。在东洋流行乐坛名列稳健派、重量级歌手的中島美雪,有着极为丰富的声音表情,她的演唱会不以华丽的舞台为要求,配合曲韵变换的灯光,加上中島美雪自成一格的舞蹈,牵引观众随歌曲荡漾。
中島近年来的创作重心,几乎都是以《夜会》为导向,由于中島个人对舞台剧的热爱,而有了实验剧场《夜会》的开始;初始的《夜会》是以当年度诉说的主题,结合中島多年来对于一路走来的创作历程中,曾经发表过的歌曲为结构,再由一个个曲目间的表演和口白作为剧情发展进行,藉此强化了故事张力,亦赋予旧曲新的表演生命。对于中島本人来说,《夜会》是长期演艺生涯的心血结晶,深具感染力的舞台剧和美雪式的灰色情歌混合的表演方式,除了演艺界之外,也成功的博得日本文化及艺术界的欣赏赞扬。(文章取自台湾中島美雪歌迷网站--美雪美学爱好会)
《夜会》的舞台设计,先后由两位大师级的人物崛尾幸男(堪称日本舞台设计第一人)、岛次郎(获政府紫授勋章)承办,藉由扼要的舞台与灯光,传达多种场景;加上中島美雪日式及中国风的曲调、前后伏笔的歌词与剧本,颇具东方文化神韵。(以下为刘黎儿的解说,经作者同意引用:)日本舞台原本就有许多简略、抽像化的传统,能以及狂言是代表,一把扇子可以代替无数道具。至于狭小场景的机关变化,也是全世界最为擅长的。花道、茶道也是如此的世界。像草月流的敕使河原宏也是顶级的舞台艺术家,艺术修养够,综合演出力很强,也因此是好导演。许多位日本舞台美术家(舞台艺术家)应该都是世界数一数二这方面的。在台湾颇享盛名的妹尾河童也是著名的舞台艺术家。
崛尾幸男是最近几年都是跟日本最顶尖的人如三谷幸喜、野田秀树、中島美雪等合作,大概这几年也是他最成熟,虽然订单很多,但花样也够多,不会让人觉得有重复、老套之感,那也表示他对每一次的演出都有用心体会、思考,舞台艺术语言也很纯熟,才能做得那么好。
顺便一提,这个部落格的名字「太息花色今更易 此身虚度春雨中」便是夜会Vol.5的标题,取自古代日本歌人小野小町的和歌「此身似花叹命短」。意思是:樱花的颜色完全褪色了,与花的命运一样,我的姿色也完全衰老了。在世情冷淡的忧虑之中,(不赞美樱花,也不反省自己)眺望着漫天细雨,稀里胡涂地虚度光阴。
—— 以上文字摘竑广博客
(访谈抄录.丰崎由美)
访谈由「新剧」杂志91年12月号节录出来。
翻译:竑广。
在夜会三邯郸的剧本书卷末,附有中島美雪的访谈,内容包括夜会的理念、制作,以及美雪的个性、经历等等,也是深入了解夜会必看的资料。
传达语言的手段
记者:在日本的剧团里面,有您一定会去看的剧团吗?
中島美雪:我这个人没有非看不可的那种毅力,多半是刚好碰到就看了,比方看到『码头』这种剧名就会想看。与其说哪家剧团,不如说对剧名比较感兴趣。
记者:什么样的剧名会吸引您呢?如果剧名是『灰姑娘.青蛙的反击』您觉得如何?
中島美雪:这样我会想看。(笑)
记者:会因为剧名而去看戏的人好像不多呢。
中島美雪:标题这种东西,或许不需要那么切中题旨,让人感觉有点意外的也不错。因此比起让我觉得「哈哈,在演这种东西啊。」的标题,我对于「这在演什么呢?」的那种更有兴趣。
记者:有看到一半就走的吗?
中島美雪:你是说在非紧急的状况下走的那种........。
记者:看的时候,对戏剧会有种虚心坦怀的感觉吗?
中島美雪:我看的时候通常没那么想,而是像被说服、感觉自己被戏骗到了一样。
记者:为什么喜欢舞台剧呢?
中島美雪:我喜欢语言,不止是舞台剧,戏剧、电视戏、诗,各种跟语言相关的东西我都很有兴趣。我基本上是因为语言而投身音乐工作。
记者:中島美雪小姐的音乐,是为了传达语言、配合字词的音律而谱成歌曲的,接着又为了表达这样的歌曲,所以借重戏剧的力量来作进一步的呈现。由字而歌、由歌而剧,很自然地发展出这样的创作进程。
中島美雪:其实在过去,即使在只有歌唱要素的演唱会上,我也尝试过这样的事情,但并不受到欢迎。这或许也是受到时代影响、因为现在的演唱会逐渐变成舞池形式的缘故。
一般演唱会都是等到热门的曲子出来后,大家很HIGH的跟着唱歌、打拍子,兴高采烈地手足舞蹈之后回家才觉得过瘾。但是我的演唱会在热门的曲子出来的时候,歌迷会听到不同的编曲、甚至不太一样的新歌词;结果就有不少人很失望,炮火隆隆地向我抱怨。我也曾因此觉得「啊,果然还是不行啊。」,可是又挂念着「这样就放弃的话不甘心。」,继续等待适合的时机与环境来做。
中島美雪:而我这样的想法,跟COCONN场那边的意向也是一致的。
记者:那这样倒是天作之合呢。
中島美雪:也算运气好吧。第一次办夜会时,观众还不太了解这种形式,在问卷上写着:「一点娱乐效果也没有!」「完全HIGH不起来!」「再也不想来了!」。像这样呛声的意见很多呢。
记者:可是,光是你在最后做的俯冲跳跃就很精彩。我想应该有人觉得还蛮意外的、觉得是种惊喜吧。比方说「哇!中島美雪干了这种事。」「她应该运动神经不好吧,难不成以前是体操队的吗?」(笑)中島美雪的演唱会竟然有这种表演,除了能让观众满足,也让人觉得「这么拼喔。」感受到你挑战的程度呢。没注意看这个的才会抱怨吧。
中島美雪:唔,搞不好还留下来看的,就是喜欢我作这种特技表演的唷。
记者:那个真的很炫啊。
中島美雪:不过,我想到最后大家会收到附有骨折照片的讣闻呢。(笑)因为冲过头、要在舞台下准备海棉床来接;跟工作人员要有默契,等弄大型道具的人挪海棉床过来;然后就跟排球一样,砰一声接到后又滚翻。我一边想着「好痛啊!」,一边庆幸自己没直接撞到地板上。
记者:那个动作蛮新奇的,有留下余韵的感觉;有「之后的故事就请你们继续编吧。」这样的味道。我以为,或许常看舞台剧的人会比您的歌迷更能了解这种手法。
中島美雪:或许真的是这样唷。有种「请你们试着再想一次」的趣旨,或许这样才有戏剧的味道吧。
记者:对这令人吃惊的结束方式,我其实早有预感。当您开始把实验性质的戏剧跟演唱会合而为一的时候;我就觉得「夜会再做个两三年之后,应该会变得越来越强吧。」。只是,那时您似乎有很多不满意的地方....
中島美雪:所谓不满意,是指对自己还有很多课题;在自己的能力范围内,表现的手法还不够。像这样类似戏剧的手法,或许有人会以为我最终的目标是戏剧,但其实不是。
记者:并非局限在戏剧的范围,只是利用戏剧的手法,更进一步地完成自己的表现啊。
中島美雪:我不觉得戏剧跟音乐需要划分开来,像东海林太郎那样直立不动地歌唱,也能把歌的内容全部表现出来;只是这种境界对我有点难,所以单纯地想说,如果有点动作会更好罢了。
*注:东海林太郎,日本战前时期的代表性歌手,曾获颁紫授勳章,以歌唱时直立不动为特色。
追问自己的歌
记者:今年已经第三回了,那累积起来的一堆课题在第四回解决得完吗?
中島美雪:没有,我想到时还会有更多新的问题出现。
记者:还是说至少把旧的问题都清掉了的感觉?
中島美雪:是像这样子的,比方说开始想照某个方式做,可是因为种种原因而不可能办到。可能是演出时间太短、曲目太多等等。比方想到故事的话,就想试试鬼脸之类的东西什么。
记者:这么说的话,您的性格执念很深呢。
记者:或许吧。想一想或许是从中学就开始的怨念,「邯郸」也是这样。
记者:那倒是想听听看原委呢。这次夜会是第一次有副标『夜会1991─KAN TAN(邯郸)─』。为何以邯郸之梦为主题呢?
中島美雪:如果拿掉时间轴的话,不管哪个时点感觉都飞快地过去,这正像梦给人的感觉一般。
记者:这个「梦」,在美雪小姐的舞台上不是万丈光芒、『灰姑娘』般的美梦,也不像『睡美人』的梦...
中島美雪:回想「梦」这个字眼,就一直耿耿于怀。在高中的时候,老师解释「邯郸之梦」的含意,说是跟『平家物语』的「盛者必衰」是一样的;而我当时并不认同这个说法。尽管老师有叫我试着提出论证反驳,但我只会说:「总觉得有什么地方不是这样。」而已。之后心里就一直觉得不对劲,因为我一直想说的是:「老师,那个解释不对吧。」。
既然我觉得不对的话,那究竟怎样自己就来做做看吧。
记者:咦~!:O
中島美雪:这样很顽固吧。哈哈哈,我这种事很多呢,像夜会那样搞得很大,哈哈哈。
记者:您还真是话题丰富啊。连专辑的主题也是如此。
中島美雪:我,反应一直都很迟顿。虽然当DJ的时候好像可以跟人家唇枪舌剑,感觉是好争论的个性;不过那是因为有写好的明信片,节目工作人员也在眼前,所以反应才会很快。一般时候我要是被呛的话,想回嘴也只会支吾其词、最后乖乖回家这样。从小就是这样子。
记者:因为这种个性,您对于逾期的、想回的话总忘不了。总是到后来才在想「啊,我应该这样回答才对的。」,是这样吧。
中島美雪:就是这样啊。
记者:要回应的对象已经错失了、所以很想表现什么。
中島美雪:是啊。
记者:意思就是说是具有创造力的个性。
中島美雪:不是的,不是的,只是把个人想法带入工作罢了。
记者:这要多聊些呢。(笑)
过去夜会都有原创曲目,这次也有吗?
中島美雪:有的,夜会基本上是用自己以前的歌曲来做。但如果有些场面没有适合的歌曲就会写新歌。这次则写了三首。
记者:没打算以新专辑为中心吗?
中島美雪:没有,完全不会。
记者:咦~!:O
中島美雪:制作夜会时,完全没想到要介绍新专辑。
记者:是集中过去到现在的曲子来做的罗。
中島美雪:一首歌虽然在过去被认定是某种样子,不过随着唱法跟编曲的改变,在故事中便会产生出不同的意义。比方在专辑里像是演歌般的歌曲,换上祭乐式的伴奏,感觉就很不一样。我这么做,原本我以为可能会有很多人说:「为什么呢?美雪小姐这首歌不是很明朗的吗?换别的方式唱难道不会走味吗?」结果这样的意见虽然不多,但也有人更直接地说:「美雪小姐,你这么做背叛了我心中的印象,一点都不有趣,我生气了,要回去了。」这就让我有点困扰了呢。
记者:像「两艘船」的感觉,在第一年跟第二年也是意思有点不同。
中島美雪:我想,这样不停变换唱法,是对自己的歌的一种追问。
记者:这样对夜会这一型的演唱会应该也是好事,只是销售上没帮助吧。
中島美雪:我可能没想到:「观众看完夜会,回家还可以顺便买张专辑呢」,哈哈哈。
记者:这么说也是因为相信客人嘛。
中島美雪:刚开始做的时候,我也会担心来看的人吃不吃我这一套;不过情况比我预期的顺利得多,后来许多人都能理解我的做法。
记者:大家对您很死忠呢。不过那也是被过去的专辑培养出来的;您之前的专辑里就充满各式各样的冒险了,大家还不是顺利过关了。
中島美雪:这个、这个嘛,歌迷们算是越挫越勇吧。(笑)
全20场次的长期公演
记者:在中島美雪小姐的歌迷和一般的戏迷里,有很多人是会固定去看夜会的吧。
中島美雪:照你说的那样是不错啦。
因为我的班底都是固定的,而他们每一年会发生不同的事情、得到不同的经验;每隔一年又突然相聚时,大家怎么过这一年的便会像连续剧似的表现出来;像在演奏或配合我的歌的时候,有的特别意气风发、有的特别哀愁。我觉得这样的组合很有趣呢。
记者:每年跟一样的班底,而且要共事一段蛮长的时间,感觉如何?
中島美雪:最初征选乐手的时候,来了很多贼头贼脑的人。后来果然跟预料的一样,我那里变成蛇鼠一窝般的贼窝,有趣、有趣呀。
平常在练习的时候,因为拜托他们做的事跟录音室工作完全不同,所以担心会有状况发生。像第一回夜会的时候有一两个人不见了,我本来以为他们是因为生气跑回家,结果他们跑回来说时说着:「会成功的!」原来是去帮我卖票。
记者:要这样一点一滴地追售票成绩的话,能累积到一点金钱也很不容易呢。
中島美雪:坦白说做夜会没有利润可言,都是赤字。如果要考虑到收益,那还是别做像夜会这种小场地的好;不如去可以容纳数万人的大场地,随便办个两天的演唱会都好赚得多。光我那一票超豪华的乐队阵容,每天的演出费就不知道要花多少钱。已经做到胼手胝足,连下巴都长茧了啦(笑)。公司那边看到预算也叫苦连天、哀叹连连呀。
* 注:美雪在夜会聘请的乐手、合声(老班底),各个都是自成一家的大角色。
记者:今年的舞台好像也很花钱呢。
中島美雪:就是说啊。(笑)经纪人已经吓得脸色发青了。
记者:因为工作人员想要把中島美雪小姐描绘的气氛做出来嘛,像照明也要照希望的样式弄出来才行呀。
中島美雪:说到这次的筹备情形,一开始在制作的时候还没有弄出明确的剧本,而只是像构想一样的东西而已。我是先用抽象的说法跟工作人员说明,然后他们再以自己的方法回馈给我、跟我讨论,是这样一起规划出来的。
记者:那,从舞台上的成品来看的话不太明白,跟剧场那边意见一致是指....?
中島美雪:基本上公立的场地都认为夜会做的事是没有前例的,例外的做法不被认同。比方跟他们说想要八点开演,他们就说没人这样做过什么的。
但是剧场那边就随便我们去弄,开演时间要晚点、好不容易做好的舞台被弄坏了等等,全部都答应地很爽快。而Bunkamura那边的话,对话就是「想在八点开演。」「为什么?」。他们会先听原因,理解之后也愿意放宽规定,尽可能让我们在八点时演出。
记者:八点才开演啊。在那之前可以先去喝个茶,看完之后还可以...总之上班族应该会蛮高兴的吧。这次的舞台有着身旁没有恋人的那种悲哀气氛,很适合情侣多看。现场也应该有很多情侣吧。
中島美雪:确实有很多情侣,有很多很棒的中年、熟龄情侣。我也觉得很高兴。
记者:对于情侣之外的观众您应该有很多想做的事吧,不过有超出自己预期之外的客群来了也很有趣;或许是他们之前看了觉得特别好,而夜会就演变成受情侣支持的一项表演了。
中島美雪:根据回收的问卷来看,有些情侣彼此都是我的歌迷。也有一方对我的歌没兴趣,只是因为对方想让他知道自己喜欢的东西,就莫名其妙地被拉来看,像这种情形很多呢。
记者:因为看了夜会一定能了解中島美雪的魅力,所以才拉心爱的人一起来看。这表示歌迷的阶层可以因此拓展,所以赔钱也要办下去的夜会,在这里有了别有意义。
中島美雪:能有不同年纪、不同立场的人来看,可以让我从他们身上学到许多东西,是很难得的经验。
记者:这么长时间的公演,最辛苦的地方是什么呢?
中島美雪:精神面的管理吧。体力上我大概都能负荷,但是精神面的话就...去年因为时间比较短,所以演六天休一天;今年就演戏来说的话比较奢侈,演四天就休一天。
我自己的情况是,不太能够维持一定的精神状态,哇一声就开始人来疯,每天每天都放得很开,放到收不回来。像这么HIGH的话,果然还是有观众会觉得不太好;开始登场的时候不是应该平静些的吗?可是我就是越来越不倾向平静的心理状态。这是我自己觉得最没办法、最难以挣脱的地方。
还有就是常常忘词。(笑)关于这点我可是精得像猴子一样呢,(笑)不会也可以装成会。 只是这种做法常常就像打地鼠似的,打这边冒那边、打那边冒这边,处处危机呢...
记者:那忘词的时候到底会怎么做?
中島美雪:这就是原作词者的强项了。抓住那首歌大概的感觉继续唱就是了。问题在于录影之后,像一九九零年的夜会录影带,歌词跟演唱者就对不上。果然是会这样,而且不管拍哪一场都有点问题。
因为歌词本上的歌词已经登记了著作权了,所以不管哪里不一样都有迹可循。真伤脑筋,要是可以在上面加注:「歌词会随着演出而有部份变更。」就好了。这样就不会伤脑筋了呢。(笑)
说到这个,我对那些很会记台词跟舞步的人很羡慕,觉得他们真是厉害到身上会发光似的,都把他们当神明一样崇拜。像『审判』那种没有什么高潮起伏、一路都很平淡的戏也有人记得起来,实在很厉害。
记者:那个是别人写的台词嘛,如果是自己写的就还OK啦。
中島美雪:我连自己写的都忘,别人写的更没办法记住了。
记者:从高张的精神状态降温下来的时候,您会怎么办呢。
中島美雪:撑到最后的话,就要依赖药物了。
记者:药!
中島美雪:不是你想的那样,别担心,我不会做危险的事啦。(笑)
记者:体重有因为公演而变化吗?
中島美雪:跟彩排的时候比大概掉了四五公斤吧,脸都快变成骷髅了。想说不吃不行,要养胖;结果胸部没胖,却胖到屁股去了呢,唉唉。
记者:话说回来,想到什么最快乐呢?
中島美雪:在做长期巡演时最快乐的,就是在定期演出的常小屋动作会刚刚好。
*注:常小屋:戏剧、杂耍等定期表演的地方。
记者:因为您视力也不好嘛。(注:美雪是近视)
中島美雪:因为舞台长宽不同,没想好就出场的话会出错,像昨天在HALL演出,距离没抓好就掉了下去。比方在常小屋演的话,知道往后五步会撞到就走四步半,这里得小心一点。
*注:剧场Bunkamura里有大小不同的场地,美雪可能都有演出过。
虚构中言语的可能性
记者:即使您还要注意这些,演技还是很自然,感觉不出来是歌手在演戏,很厉害呢..
中島美雪:哪里厉害啊,这只是....
记者:总之这值得夸奖嘛。(笑)
中島美雪:很谢谢您,哈哈哈。
记者:身为歌手去做音乐剧或许比较有利,不过我还是觉得您做得真的很好。从以前到现在的专辑,也是一张张地在试着做这样的中島美雪。我觉得在夜会上的您跟专辑中的您有着一贯的演技;我的意思是说,虽然在夜会上的您多了肢体动作,但感觉有一部份是从专辑的基础上延伸出去的。
中島美雪:就个人私小说的部份来看,新音乐的我跟民歌的都是对的,说我在歌唱自己的日常生活也没错。因为喜欢、因为喜欢那个人的生活态度所唱的歌,在那其中也一定有我确实领受到他的部份。但这中间可能也会有人说:「这个..不对吧。」,以怀疑的态度来看待。
其实我的状况是,制作专辑的时候并不会一直做私小说性质的东西。所以就这一点来说,从事夜会的创作倒也不是什么有别于过去的事情。
我并不是突然要大家进入一个虚构的世界,只是想透过言语让大家看看我想做出来的东西,这才是我一直在想的做法。
*注:私小说,以自己生活体验为题材的一种小说;以第一人称来书写的一种小说。
记者:这就好比说,我们想看同时身为导演、编剧、演员的中島美雪,在那之中也会看到既非以本人为第一人称口吻的、也不是侃侃而谈、快人快语的中島美雪。而且,这样也不用特别去撮合导演、编剧、主角,或自己喜欢的其他演员的行程表;不必费心把不同的戏剧人才集合过来了是吗?
中島美雪:我这么做,就观看的视点来说,在导演这部份可能不够客观、甚至有点没道理也不一定。不过这方面我的做法是站在舞台角色的旁边来看、从这样的角度来构思。
记者:那剧本是怎么写的呢?不是以本人的角度演出,会怎么安排台词等等的东西呢?
中島美雪:那还是可以写的啊。就夜会来说,我也只会说自己写的台词。
记者:好像说到更接近戏剧本质的东西去了呢。
中島美雪:听你这么一说或许是吧。不过就书写的能量来说,现在还是不太够...
记者:您不是小说散文什么的都写了吗?应该够厉害的吧。
中島美雪:那是被编辑骗了才写的唷。
记者:有因为被谁骗了才做的可能性吗?
中島美雪:哈哈哈,我这人很容易跟着起哄,或许真是这样呢。
记者:中島美雪小姐,我好像听你说过,您的歌词不是诗,而是词的样子....
中島美雪:现在两者皆是。
记者:这样在言语/字词之间不会有冲突吗?做为台词的言语,其台词又是歌词,这样的歌词又要表现歌曲,您不觉得不太对劲吗?
中島美雪:这要依创作的个性而定。制作戏剧的人,或演唱者在诠释上,自有他们的作风。同样的东西要作为歌曲或戏剧我觉得完全没差。
像我这段时间接到预定在明年黄金周上映的『奇迹之山』(东宝电影,水岛总编剧/导演。)的工作。原本他们跟我说这是有狗出现的电影,用比较轻松的感觉来做就好了。不过我在读剧本的时候却发现「啊,这个人写的字句很值得尊敬呢。是一个懂得斟酌字句的人啊。」,心想绝不能交给对方水准不够的作品。当我这么一想,便会开始要求自己,我很高兴自己有这样的心态。
*注:这首歌便是后来也被收入教科书的「诞生」。
记者:那算是对创作的一种刺激呢。您是要做电影配乐吗?
中島美雪:是做主题曲。
记者:那就有趣了。即使看着剧本上的字句,心里也以「这我喜欢、这值得尊敬...」等等的基准在审视着;在这种基准之上又能做出相应的作品,这除了自己之外没有人能办到不是吗?
中島美雪:别这么说,我还差得远呢。伟大的人很多,我只是参与了他们的工作。
记者:可是您不知不觉就做了好多事情,让人意想不到呢。确实有人常骗到你吧。
中島美雪:那该如何是好呢~
记者:我有点希望,您连电影编剧也参与好了,那又多了件有趣的事。
中島美雪:哪里哪里,别这样。
记者:您自己有特别喜欢哪个演员的演技吗?
中島美雪:有啊。
记者:我知道您喜欢大滝秀治,但我想中島美雪小姐应该不是因为憧憬他的演技才做夜会的吧。(笑)那有喜欢的女演员吗?
中島美雪:只喜欢太地喜和子。
*注:太地喜和子,具有出色实力的名演员;她曾演过旧版的白色巨塔,曾被视为一代女演员杉村春子的接班人,可惜不幸早殁。顺便一提,以美雪的作品「生命的接力」为主题曲的特别剧『女之一代记』曾演过杉村春子,其中也有太地喜和子这个角色。
记者:太地女士在舞台上很显眼。
中島美雪:是啊,光是她的出场,就有种水生动物溅水而出、猛然抓出什么的神秘感;好像那种在下雨的日子里、壁虎自然地附在墙上的感觉。真的无话可说,只能赞叹这种演技。
记者:您的理想果然很高呢。太地女士的肢体动作也很有迫力呢。
中島美雪:我觉得还是不要追求那种路线比较好,虽然是蛮向往的....
记者:长久以来很谢谢您。
(闻き手.豊崎由美)
「しんげき」91年12月号より抜粋転载
(访谈抄录.丰崎由美)
访谈由「新剧」杂志91年12月号节录出来。
翻译:竑广。
『二隻の舟』,通常被认为是美雪的《夜会》主题曲,迄今为止出现在除第11、12和15、16部之外的每一部《夜会》中,每一次美雪选用的段落都不尽相同,其中《夜会 1990》中的版本最为完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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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隻の舟 / 两艘船 译/wen及许多人
1.
時は 全てを連れてゆくものらしい
岁月似乎有能力带走一切,
なのに どうして 寂しさを置き忘れてゆくの
但又为何忘了带走我的寂寞呢?
いくつになれば 人懐かしさうまく捨てられるようになるの
何时能随心所欲地看破,好放下心中的眷恋呢?
難しいこと望んじゃいない
我所希望的并不是难以实现的愿望,
有り得ないこと望んじゃいない
也不是不可能的事。
時よ 最後に残してくれるなら
岁月啊,如果最后要留些什么给我,
寂しさの分だけ 愚かさをください
有多少寂寞,便给我等量的愚痴吧。
2.
おまえとわたしは たとえば二隻の舟
你和我好比是两艘船,
暗い海を渡ってゆく ひとつひとつの舟
有如横渡于漆黑大海独自前行的一只一只的船。
互いの姿は波に隔てられても
就算彼此的身影被海浪隔绝,
同じ歌を歌いながらゆく 二隻の舟
仍是极有默契、一唱一合而进的两艘船。
時流を泳ぐ海鳥たちは
在时代的潮流中,囚泳的海鸟们,
むごい摂理をささやくばかり
不断低语着残酷的天意。
いつかちぎれる絆見たさに
为看我俩终究会断去的牵绊,
高く高く高く
牠们因此越飞越高;越飞越高。
3.
敢えなくわたしが 波に砕ける日には
要是哪天不幸的我被巨浪击垮时,
どこかでおまえの舟が かすかにきしむだろう
不知在哪片海域的你的船身,应会嘎吱嘎吱地发出些微的声响吧。
それだけのことで わたしは海をゆけるよ
光是这样些微的共鸣,我便能继续航海,
たとえ舫い綱は切れて 嵐に飲まれても
就算船缆寸断;被狂风大浪吞没也罢。
時流を泳ぐ海鳥たちは
在时代的潮流中,囚泳的海鸟们,
むごい摂理をささやくばかり
不断低语着残酷的天意。
いつかちぎれる絆見たさに
为看我俩终究会断去的牵绊,
高く高く高く
牠们因此越飞越高;越飞越高。
4.
おまえの悲鳴が 胸にきこえてくるよ
你悲伤的吶喊,在我胸口徘徊。
越えてゆけ と叫ぶ声が ゆくてを照らすよ
「活下去!」那吶喊照亮了前方。
きこえてくるよ どんな時も
无论何时我都听得见。
おまえの悲鳴が 胸にきこえてくるよ
你悲伤的吶喊,在我胸口徘徊。
越えてゆけ と叫ぶ声が ゆくてを照らす
「活下去!」那吶喊照亮了前方。
難しいこと望んじゃいない
我所希望的并不是难以实现的愿望!
有り得ないこと望んじゃいないのに
也不是不可能的事!
風は強く波は高く 闇は深く 星も見えない
风强浪高,漆黑一片的天空看不到半颗星。
風は強く波は高く 暗い海は果てるともなく
风强浪高,深邃黑暗的海洋望去无有边际。
風の中で波の中で たかが愛は 木の葉のように
在风中;在浪中,那显得微不足道的爱有如汪洋中的孤叶。
わたしたちは二隻の舟 ひとつずつの そしてひとつの
你和我好比是两艘船,各是一艘船;也同是一艘船。
わたしたちは二隻の舟 ひとつずつの そしてひとつの
你和我好比是两艘船,各是一艘船;也同是一艘船。
わたしたちは二隻の舟
你和我好比是两艘船.....